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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守活寡六年,我的夫君在北疆还有另一个将军夫人,后来他出事了

caiexam 2025-07-08 16:58 4 浏览 0 评论

1

嫁到熹平侯府六年,我守活寡六年。我的夫君镇守北疆,忙里偷闲与一女子爱得死去活来。

她美丽矫健,能纵高马、舞长枪、通兵法,与我夫君并肩上战场杀敌。边城百姓与将士,都称她为将军夫人。

我这个真正的将军夫人,无人知晓。

她是北疆的鹰,我是内宅的雀。

但祸事悄然而至了。

1

我在熹平侯府守活寡六年,收到了我夫君一份礼。

锦盒装的,一封书信。

我很喜欢。收到的那天,只感觉天地都宽阔了。

然而好景不长,翌日就听到他出事的消息。

我丈夫熹平侯世子、从三品的安远将军宋耀川,与北狄公主私通,疑似叛国。

没有十足证据,可圣上震怒,宋家被夺官褫爵。

我公公在朝中有点势力,又是当朝太后的堂弟,幼时与太后一起在祖父母跟前长大,情深似同胞。

不少官员为我丈夫求情,太后也派人周旋。

熹平侯府只是夺爵,没被抄家,御赐府邸被收回。

限三日内搬离侯府。

正院一片混乱。

我公爹气得病倒,昏昏沉沉;我婆婆收拾箱笼、遣散多余下人。

我去正院时,婆婆问我:「橙儿,你都收拾妥当了?」

「收拾好了。」我答。

公婆待我似亲生女儿,我一向不避嫌,坐在公爹床榻旁边,给他针灸。

停针两刻,公爹慢慢转醒,吐出一口浓痰。

他老泪纵横:「这个逆子,我真该活活打死他!」

「爹爹保重,往后日子还长。」我劝说,「一家子老小,都依仗您。」

我有四个小叔子、两个待嫁小姑子。

全家还需要公爹撑着。

公爹顺过来这口气,由次子搀扶着,去外院安排搬家事宜。

我们从皇城根下宽大奢华的侯府,搬到了拥挤的万景胡同。

宅院尚可,却远不及侯府气派,我分到了西边最僻静雅致的一处小院落。

它叫「茹竹堂」。

半个月后,我丈夫被送回了家。

再次见到他,他狼狈极了。浑身是伤,右手的伤更重,几乎废了,被亲信抬着回来的。

公爹痛骂他,婆婆冷漠看着他,小叔子小姑子躲远了。

「后院找个院子,给他养伤。」公爹说。

我说:「不妥。先送他去宫里,让陛下看看他吧。」

公爹迟疑。他怕事。

圣心难测,若被激怒,后果难料。

我很坚持:「哪怕陛下再降罪,他出了这口气,我们就有翻身机会。否则,生生世世住万景胡同。」

婆婆永远支持我:「送这个逆子去南阳门。陛下不肯见他,也叫来往的官员看看他这副样子。」

他打了败仗,一身狼藉。

他是少年成名的将军,现在废了一只手。

他颓靡,眼睛不聚光,像个活死人。

因他背上私通北狄的嫌疑,并无铁证,就封了宋家,是不是太过于苛刻?

宋家抬了我丈夫去南阳门,我和公婆、成年的两个小叔子,都去南阳门口跪着。

陛下不肯见我们,叫身边的大太监痛斥一番。

我不走。

因我坚持,公婆也陪着我跪。

下朝官员瞧见了,低声议论,错开着走远。

没人敢上前同我们说一句话。

夜里很冷,滴水成冰,我丈夫被草席垫着,脸色逐渐发青,他也冻坏了,可他恍若不觉,一动不动。

三更时,皇宫小角门开了。

一袭华服的太子,由小太监执灯,对我们说:「回去吧。太后听说你们还跪着,痛哭流涕。」

皇帝发怒了,太后哭了,太子亲自出来了。

到了这里,见好就收,我搀扶婆母起身,叫两个小叔子抬起半废的丈夫,打算回去。

太子却叫住我。

他说:「橙儿,不要胡闹,好好侍奉公婆。」

他是我表哥。我母亲是他生母仁昭皇后的姨母表妹。

我应是,行礼退下。

他又叫了我一声:「橙儿?」

我驻足回首,他的脸在南阳门屋檐的阴影处,看不真切。他修长高大,小太监手里的宫灯,照不到他脸上。

「夜里冷,快些回去。」他叮嘱。

我再次行礼告退。

我们住的万景胡同,到底还是拥挤的,两个未成年的小叔子挤一个院子,两个小姑子挤另一个更小的院子。

腾不出多余院落,我同意把宋耀川安排在茹竹堂的西厢房养病。

接下来,京城都在议论宋家,而宋耀川依旧是活死人,不吃不喝不动。

公婆骂他、怪他,却又心疼得吃不下、睡不着。

我问了跟着他的心腹。

「将军有一爱妾。她跟随将军五年多,上过战场、立过功,足智多谋,善通兵法,还流产两次。她不是奸细,不是北狄公主。」心腹说。

说完,又自悔失言,很紧张地瞥一眼我。

我知道,宋耀川在北疆平乱,六年不归不单单是北狄难对付,更因为他在那边有个家。

「可朝廷认定她是北狄公主。」我说。

心腹很激动,说绝不可能。

「这次大败,又是为何?」我问他。

心腹副将说:「是我们内部出了细作,偷了布防图。」

「查到细作了?」

「没有。」

这次大败,三十万大军,损失过半,丢了两座城池。朝廷阵前换将,才稳住了局面,收回了丢失的城镇。

宋耀川是罪人。

可能是战场上的百战百胜,令他骄傲了,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。

朝廷没有砍他脑袋、没有诛杀宋氏一族和我,皇家真是天恩浩荡。

宋耀川装死的第九日,我叫人把他扔到了庭院。

寒冬腊月,屋檐下的冰锥子似门帘,庭院冷得刺骨。

我亲手泼了一瓢凉水。

他终于动了下。

「孙膑身残、奇谋迭出;子长削弱、史家绝唱。你只是毁了右手,尚且健全。若今晚不能冻死在庭院,明早给我收拾,去把你的左手练出来。」我说。

宋耀川在院子里冻了一夜。

翌日高烧。

他的情绪,不再是冷漠,而是愤怒。

我给了他一枚紫雪丹,退烧药。

他发泄了情绪,收拾了自己,换上干净的衣裳,去父母跟前跪下磕头。

他认错。

他害苦了跟随他多年的兵士、边城百姓,以及宋家。

公婆没有再骂,只是对他说:「你若有冤屈,站着报仇,别窝囊着死了,给宋家留下万古骂名。」

宋耀川的右手,我重新给他针灸、活血。

我请来了李庚田,最好的短刀师傅,教他左手用刀。

日子这么过了下去。

他的右手能拿筷子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年三月,春暖花开了。

他问我:「你叫苏橙,是吗?」

我笑了笑。

「不是。」

2

我小名叫橙儿。

但我不叫苏橙,我甚至不姓苏。我大名叫王蘅。

我如实告诉了宋耀川。

他听了,表情淡淡,面上没有半分异常,只是点头说:「记住了。」

又问我,「王蘅,你为何嫁了我?」

「我母亲的意思。」我回答。

他问:「我记得大婚前一晚,我奉旨出征,你是由我二弟抱着我的衣冠拜了堂。六年多,你怎么不走?」

我沉默。

他自答:「也是岳母的意思?」

「不,这是我自己的意思。」我告诉他。

他有点困惑。

他曾是京城最灼目的少年郎。十三岁上战场,单手提重六十斤的长刀,斩敌首,扬名天下。

他是熹平侯世子,太后的堂侄儿;他继承了母亲的好容貌,英俊不凡;他战无不胜,聪明绝伦。

闺中议亲,都少不得提到他。

我出身望族、母族显赫,才能在众女郎中脱颖而出,成为宋耀川的妻子。

「你还年轻,或许你该走了,不必陪我们吃苦。」他说。

我知道,他在试探。

我没回答。

他又问:「李师傅说,他不是看重你的家世,而是看重你,才肯教我。你如何认识名震天下的刀客?」

这个问题,我回答了他。

我说:「他女儿快要病死了,是我治的。」

「你擅医。」

陈述,因为他的右手,现在拿得动筷子,是我针灸的结果。

「我还善绣。」我说。

他笑了下。

很浅的笑,似微风吹过湖面,细微涟漪。

这是他受伤回来,第一次微笑。

朝中大事频出,北狄王庭又骚扰边疆。代替宋耀川的大将,被北狄人刺杀了,朝廷为此很苦恼。

皇帝更记恨宋耀川,认定是他私通卖国,养肥了北狄人。

除了边患,也有朝中大臣贪墨。

万景胡同的日子,慢悠悠往前过。

宋耀川耐得住性子,每日练习左手拿刀、右手复健。

我在茹竹堂后面开辟了一小块菜地,他说丫鬟婆子翻地不深,种不好,亲自替我翻了一天的土,累得一身汗。

这天开始,我们傍晚时候会在胡同外面散散步,闲聊琐事。

家里有田地铺子,我们吃喝不愁,只是亲朋都疏远了我们。

端阳节后,他的右手拎得起八斤的短刀。

婆婆很高兴,要带着我上山还愿。原本三弟护送的,他临时被同窗叫出去玩。

同窗家有个胞妹,生得珠圆玉润,活泼开朗。婆婆叫三弟赶紧去,别耽误时间。

护送一事,是宋耀川自己接过去的。

他说:「我送娘和橙儿。」

婆婆更开心。

然而上香那日,天气极其闷热,婆婆早起不太舒服。

我说不去了。

「怎么行?不可对菩萨失言。」婆婆说。

我代劳。

我和宋耀川上山,虽然有藤椅坐,家丁抬着,我还是一身汗。

我们上山没多久,突然雷电交加,暴雨如注。

初夏的雨,下下就要停了。这日不知怎的,这场雨停不了,豆大雨珠下足了四个时辰。

寺庙正殿西南角破了一块,厢房塌了后墙,住不得人了。

天色渐晚,被困香客被庙里和尚委婉劝下山。

「住不下了。」

「厢房大半都漏雨,佛堂夜里不住人。」

我们也要走。

宋耀川看着很明显被雨水冲垮的山道,对我说:「家丁抬藤椅不安稳了。」

足下一滑,我会连人带椅摔下山沟。

而我自己更走不稳湿滑泥泞的山路。

我微微拧眉,宋耀川问:「你善医、善绣,可善武?」

我摇头。

他道:「来,娘子,为夫背你。」

他第一次同我说笑。

我审时度势,必须走。区别是他背还是家丁背。

我趴在他背上,感受到他脚下的泥泞,好几次他也险些滑了,走得小心翼翼。

后来这山路我自己上下过好几次,都没这次的路长。

回到万景胡同时,天黑了。

婆婆在门口等候。不知等了多久,裙摆都湿透了。

我们回茹竹堂更衣。

我隐约瞧见他青色裤脚有泥污,颜色不太对。

他用次间的净房,半晌出来,裤腿鼓鼓囊囊的。

「你来。」我招呼他到我的卧房。

他在门口,脚步微微踟蹰。

房内有一种淡淡安神香味,他的表情是舒缓的。

我叫他撩起裤腿,他也照做。

左边小腿肚子被山石划了。暴雨后的尖石,比刀还锋利,很长很深一道口子,还在淌血。

他粗略包扎了,像战场包扎外伤那样。

他说:「无妨,外伤我会处理。」

我便告诉他:「我有更好用的止血药。」

他让我处理了伤口。

待结束,他表情怔愣了片刻,站起身说:「我回去了。」

我点头。

他走出卧房的背影,显得不那么干脆。

我背对着他,整理医药箱。

这天后,我们更熟悉了些,像是屋檐下两只共生的燕子。会说说话、聊聊天。

我从不暗示他到卧房睡,他也就当没这回事。

公婆更是提都不提。

我院子里一个多年服侍的丫鬟,平时规规矩矩的,突然失心疯般,在宋耀川洗澡的时候,替他擦背,手往他身上摸。

宋耀川一举手,把人从窗口扔出来。

那丫鬟倒在院中地上,闭气过去,好半晌都没醒。

婆婆听闻此事,立马把丫鬟发卖出去。

茹竹堂的人更安分,万景胡同更加没人提我和宋耀川本是夫妻。

茹竹堂后面原本是个荷花池,后来填平了,做了宋耀川的小校场。

他除了自己锻炼、跟着刀客李师傅学左手耍刀,也会带自己几个弟弟习武,强身健体。

我的小菜园,与校场一墙之隔。

傍晚时他们趁着凉快操练,我带着一个粗使婆子,趁着凉快给菜地浇水。

「大哥,你那个小妾,听闻是个绝色美人儿,能文能武,是真是假?」我听到三弟这样问。

三弟一向憨,不懂轻重。

宋耀川回答了:「她死了。她不是什么小妾,她是你嫂子。」

三弟说:「我嫂子?我嫂子活得好好的,你凭什么诅咒她?」

兄弟俩起了口角。

三弟好奇,却也维护我。

这些年,我们更像是一家人。六年不归家的宋耀川,很陌生。

晚饭时候,听说三弟打了宋耀川一拳。

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。

3

八月,京城开了桂花,满城幽香。

中秋节当日,太后宫里送了月饼与瓜果。

耳目通达的门第,嗅到了味道,渐渐有人到万景胡同走动。

我劝公婆闭门谢客。

我公爹二世祖,靠着堂姐得到了爵位,一辈子没做过官;我婆婆世家女,囿于内宅。

这六七年,我一次次替宋家出谋划策,太后屡次夸我,公婆对我的话总深信不疑。

因闭门在家,公婆尚好,小辈们耐不住寂寞。

三弟想出去打猎。

婆婆问我的看法。

我说:「西郊的岷山,是我叔叔产业,他平时也爱好打猎,在山上养了些山鸡野兔。你们愿意去的话,我跟他说一声。」

我叔叔是个纨绔子弟。不上进、花钱如流水,但对侄儿侄女都很好。

我派小厮去说了一声,叔叔果然同意。

八月二十七这日,宋家众人骑马出门。我和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子坐在马车里,也去观看。

令人意外的是,宋耀川也愿意去。

昨日晚上,我随意客气了句:「你一起去玩玩吗?」

他毫不犹豫点头:「好。」

也许,他也想放松吧。

岷山比较平,最高不到两百米,可整个山头纵马射猎。

我叔叔的人提前放了五十只野兔、五十只山鸡、两只鹿。

两个小姑子在山脚下的农庄玩,与佃户家的孩子们一起摘桂花、采莲蓬;我骑了一匹马,拿了轻弓,也要去打猎。

宋耀川问:「你善骑射?」

三弟替我回答:「嫂子马球打得可好了。」

我便说:「玩意儿,消遣罢了。」

宋耀川没说什么。

他一直跟着我。

山风细细,有点凉爽,轻轻吹拂着我头发,无比惬意。

「爹娘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。」宋耀川突然说。

我:「娘都夸我了吧?」

「赞不绝口。」他道,「这些年若没有你,宋家两次被席卷到门阀争斗里去了。」

「尽力而已。」我说。

他还是有点困惑:「为何不走?」

我笑了笑:「等你好了,官复原职、宋家复爵,我就走了。」

秋日金芒筛过树梢,将斑驳光圈落在他脸上。

他的表情,安静了一瞬。

半晌,他才说:「你竟相信我还能洗刷污名?」

「我信。冤枉的,总会清白。」我说。

口吻笃定,不容置喙。

宋耀川笑了笑。

他生得好看,深色肌肤添了他容貌的硬朗,铁骨铮铮。

「好。」他说,「我也信,王蘅。」

他叫了我的名字。

一头鹿急奔而过,他搭在背后的弓取下来,随意一射,林间一阵清脆箭啸,小鹿在不远处的树后倒下。

「左手射箭,也如此精准。」我说。

他说:「射箭是从小练的,左右手都会。」

他微微抬起脸,看向天空。

远鸟小,似南归的雁。

他搭上长箭,认认真真对着天空瞄准了片刻,一箭放出去。

黑影坠落。

他笑:「有猎物了。」

骑马去追。

我在原地晃悠,打中一只山兔,叫身后跟着的小厮捡起来。

宋耀川这个时候回来了。

他把猎物递给我:「已经死了,不过是新鲜的。这是我欠你的。」

他把一只肥大的雁递给我。

婚姻六礼,纳采用雁。

我接在手里,半晌抬眸问他:「你记得不记得,你曾有书信给我?」

他微愣:「每半年都有家书,你说哪一封?」

我听了,微微笑了下,没再说什么,也把大雁交给小厮拎着。

宋耀川跟在身后,又解释:「家书从来都不是我写的,而是军中文书写的。」

我点点头:「知道了。」

我收到的那封,字迹略微潦草,笔锋刚劲有力,是他亲笔写的。

许是这封信的前后,太多变故,那封信对他又只是不过心的小事,他忘记了吧。

围猎这日,众人看得很开心。

只是回城时,遇到了太子。

太子私服出城,像是踏青游玩。

我与宋耀川众人下车行礼。

太子白面似玉,温柔含笑:「打猎去了?」

众人应是。

太子又看向我:「橙儿,袖子破了。」

我低头,瞧见左边衣袖被树枝划破了一块。

我没发现,一直跟着我的宋耀川没看到,跟车的丫鬟、小厮与我的小叔子、小姑子们也没瞧见。

独独太子,目光锐利。

「多谢殿下提醒。」我说。

太子跨马,转身离去。

这日的晚饭,我和宋耀川在茹竹堂吃,他提到了太子。

他说:「储君斯文过头了吧?」

我听罢,忍俊不禁。

「怎么?」

「你六年不在京,不知太子手段。他是外表儒雅、内在狠厉,是个睚眦必报的主。」我说。

我单单说了一件小事:当年太子选妃,他选了我堂姐,却被周家搅和了。

皇帝把周家千金指婚太子。

没过两年,周家倾覆、太子妃病逝,太子一点点将这个门阀推倒。

「他竟也歹毒。」宋耀川笑了笑,表情舒缓。

九月初一,是我生辰。

我娘家送了厚礼;太后也送了礼;太子也送了二十匹最好的绸缎,给我做衣裳。

公婆皆有礼物。

就连我院子里的大丫鬟,都给我做了一双鞋。

唯独宋耀川没有。

三弟提醒了他。

晚夕他没吃饭,离开了茹竹堂。

我快要睡下时,他终于回来,手里拎了一盏小小宫灯。

宫灯绘了美人图,精致漂亮,里面明亮璀璨,是装了上千只萤火虫。

九月初,萤火虫难寻,亏他如此用心。

我的管事妈妈用力看了我一眼,想说话。

我制止了她。

我伸手接了,低声道谢。

宋耀川便笑起来:「往后每一年,我都陪你过生辰。」

我也笑了。

宫灯挂在屋檐下,片刻我就把萤火虫放生了,积德行善。

婆母听说了茹竹堂的情况,叫了我去问。

「橙儿,你心里怎么想?」

我把那封信给她。

婆母看完,手微微颤抖。

她问我:「可有转圜余地?」

我轻轻摇头。

婆母静静看着我,眼里涌上一层薄泪。

她疼我的,像我的第二个母亲。母亲总舍不得女儿为难,故而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。

我在等待中,过年了。

宋家被「发配」到万景胡同,年关却不算难过。

反而是少了好些应酬,轻松自在。

而这一年的新春,我和宋耀川在「冷战」。

4

宋耀川想和我同房。

他委婉表达了这个意思。

我只是站在那里,表情疏淡,没有太多的情绪:「不行。」

可能是这两个字说得太过于直接生硬,他转身回了西厢房,没再回来。

大年初一,他跟父母拜了年,就出去了。

往后的日子,他进出不与我打招呼、不跟我一起吃饭。

我问了李师傅,得知宋耀川的训练情况很好。

「左手能打得赢我的三十斤长刀。右手还是不太能吃力,但技巧更娴熟。」李师傅说。

我很满意:「他快好了。」

李师傅说:「那就趁猎鹰的羽翼尚未丰满,抓牢他吧。待他遨游九天,凡人就追不上了。」

我知李师傅好意,笑了笑。

我说宋耀川是英才、是栋梁。他吃亏在太过于骄傲,这次的挫折又太过于惨重。

需要有人帮扶一把,他才能重新站起来。

李师傅说:「少夫人就是那个人。」

我摇头:「您才是。」

过完年,太子突然拜访了万景胡同,把宋家众人吓得半死。

家里急急忙忙迎接私服出行的太子。

太子谦和儒雅,只是笑着说:「太后令孤来看看,耀川的伤情如何了?」

宋耀川的左手练出来了,右手只是拿不动六十斤的长刀,二十斤还是可以的。

一年多时间,他褪去了残破的老皮,发了新芽。

「好好操练,朝廷还是会用你的。」太子如此说。

我听了很诧异。

我花了点银子,周转打听了一番,才知道北疆前线又败了。

北狄王庭这次铆足了劲,想要打进关内,得到更多的优渥土地。

派过去的将领,去一个损失一个,几乎没人能赢北狄大军。

需要熟悉北疆地形,又了解北狄王庭的将领。

有朝臣在太后的授意下,提到了宋耀川。

宋耀川与北狄公主的传闻,至今都是传说,没有实证。

皇帝发作了宋家,宋家乖乖认罚,这一年多从不蹦跶,低调得过分。

帝王心难测。

我卖惨的第一招,在皇帝心里埋下了种子。

短短一年,皇帝再次想起了宋耀川,叫太子看看他是死是活。

又过了两个月,春暖花开的时候,宋耀川的左手已经能打败李师傅的右手长刀,他练出来了。

他天赋极好,又肯吃苦。

他乃天生将才。

皇帝召见了他。

就在北疆连死了第六个主帅的时候,皇帝震怒了,发誓要灭了北狄王庭。

他重新启用了宋耀川。

皇帝给宋耀川下了死命令:若不能破北狄王庭,回来不仅仅他要死,宋家全族陪葬。

宋耀川官复原职,领兵出征。

临走时,他不顾一切闯到了我的卧房,用力抱了抱我。

他说:「橙儿,待我凯旋,你与我有个结果,行吗?」

我点头:「好。」

一年多的时间,朝廷连损的六名大将,助长了北狄王庭的傲气,他们胆子更大了。

宋耀川汲取上次教训,不到四个月,率军直破了王庭。

消息传回京都时,朝野振奋。

他再次是人人夸耀的大将军。每个人都以谈论他的功绩为荣。

万景胡同的门槛要快被踏破。

京城权贵们最喜欢的是锦上添花。

皇帝甚至放话,要封他为郡王。他为江山社稷立下了大功劳。

又是一年的仲秋,宋耀川班师回朝。

他的副将先回来,送信给家里人。

我特意留下他,问他:「将军受伤了吗?」

心腹副将:「没有。」

我又问:「将军的爱妾,是不是在北狄王庭找到了?」

副将沉默了下:「将军说,如果少夫人问起,要如实相告。是。」

「她回来了吗?」

「将军一刀砍了她的人头。她的确是北狄公主,怕事情有变,将军拿了另一个侍女的人头冒充她,她的人头被毁了。」副将说。

副将还怕我不信。

我信的。

爱情是小业,国恨家仇是大忌,宋耀川知道怎么选。

宋耀川还没有到京城,宋家被复爵了,还赐皇城根下的那座大宅子住。

工部甚至把宅子仔仔细细翻新了一遍。

公婆带着小叔子、小姑子去看了,很兴奋。

我们要搬家了。

将近两年的苦日子,熬过去了。

我公爹很激动地跟我说:「橙儿,你说得对,我们翻身了。」

家里又开始收拾箱笼。

下人不够,需得重新买一批,婆婆忙着找人牙子来。

茹竹堂也收拾好了。

宋耀川凯旋那一日,万景胡同也收拾妥当,准备搬家。

凯旋当天,午门献俘,京都人人都去观看,把那条街挤得水泄不通。

我没去看。

皇宫设宴,款待宋耀川。

宋耀川酒量不错,却推说旧伤未愈,滴酒未沾回到了万景胡同。

他先跟爹娘请了安,急急忙忙回来。

进门的一瞬,他用力抱紧了我。

他脱了铠甲,仔仔细细洗涤过了,换了家常衣衫,身上有皂角的味道。

被他勒得太紧,我几乎窒息。

半晌,他松开我,想要吻我的时候,我把头偏向了旁边。

他定定看着我:「橙儿,你答应过我,等我回来,我们会有个结果的。」

我轻轻笑着:「我记得。」

宋耀川没有逼迫我,而是问:「什么时候搬?我叫副将来帮忙。」

我摇摇头:「不用,我弟弟会带人来帮我搬。」

「你还有弟弟?」他笑问。

我点头。

他坐下,拉了我的手,将我带入怀里,让我坐在他腿上。

他说:「橙儿,谢谢你。如果我没有爱上你,再次遇到媛媛,我会下不了手。我恨她入骨。」

他的爱妾,的确是潜伏多年的北狄探子。

她是宗室女,成功后被北狄王庭封了公主。

我听着,表情不动,只是问他:「将军,你爱上了我?」

「是!」他深深看着我,眼中除了我,再也没有其他。

他的感情,炙热而深邃。

「你知道我叫什么吗?」我笑问。

他不解:「你不是说过了,你叫王蘅?」

我笑了笑:「其实,我叫苏橙。」

他微愣。

「可……」

「你在京城一年多,从来没想过去打听半点我的事。你爱上的,是一个愿意扶持你的女人,不管是她是谁、叫什么?你并不爱我。」我说。

我从他怀里站起来。

我拿出一封信,递给了他。

我说:「将军,两年前你写给我的休书。」

5

我没有被休。

我带着我的陪嫁、宋家给我的聘礼,以及这些年我赚到的私产,与新封的大将军王宋耀川和离了。

两年前他出事之前,正与爱妾媛媛浓情蜜意,要娶她为妻。

他写了休书给我。

休书是军中文书写好的模板,他誊抄一遍,不过心。

休书写完,交给下面的人寄回来,他那边就出了事。

出事前后的琐事,他不记得了。他也不觉得休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妻子有什么不妥。

他没考虑过我的难处。

可他现在,很喜欢我,至少他是这么说的。

他说,是我让他忘记了媛媛,是我让他重新站起来。

我信。

感情不过是脑海中翻涌的一阵泉水,它随时会冒出来。

我们这两年的相处,我自认为处处善待他,他动了情是正常的。

不过,我并不需要。

原本,他不肯和离。

我婆母打了他一巴掌,质问他:「她守活寡六年,你在哪里风流快活?」

他无言以对,只是说:「我以后会对她好。」

婆母说:「你知道她怕虫子,包括萤火虫吗?」

他说不出话。

婆母再问他:「你钟情她,就要桎梏她。你钟情那个小妾的时候,也如此吗?」

他沉默着。

我搬家的那天,他站在门口送,眼神怯怯看着我。

我冲他笑。

对他,我始终心怀敬意。不单单是他有能力。

我搬到了一处宽敞幽静的胡同,这是我准备多时的家。

我公爹哭得接不上气,说宋家对不起我。

我乔迁的时候,几个小叔子、小姑子全部来吃饭了。他们不叫我嫂子,叫我姐姐。

新封的大将军王很忙,他现在在兵部当差,权门高门都下帖子请他,想要拜访他。

他全部拒绝。

他一连十日在我的胡同外徘徊。

我请了他进门,好茶款待他。

他瘦了很多,脸色疲倦,看着我的时候,眼神还是那么悲伤。

「恭喜大将军王。」

「我不欢喜,我的心都碎了。橙儿,我如何弥补?」他问。

他声音里浓浓的哀伤,令人几欲垂泪。

我也有点难过。

我不想伤害谁。

「早知今日你要抛弃我,当初为何救我?在我成为废人时,何不直接离了我?」他每个字都痛。

我说:「抱歉。」

「我只是不懂。你待我明明真心实意,为何又在我光辉的时候离开。」他说。

我给了他回答。

「十年前,在琮州临衙县外,你救了我和母亲、弟弟的命。」

他微怔。

「我祖父去世,回原籍安葬,我们回乡守孝。孝期三年,我父亲仗着自己乃皇亲国戚,敛财无数。不管是地方官员还是乡绅富豪,都会孝敬他。」

「我们回城时,在临衙县外遭遇了悍匪,不仅仅杀了我们家的五十名护院,还杀了我父雇佣的镖师。」

「眼瞧着土匪要得手,我父为了逃命,砍断马车的缰绳,将装载我们母子仨和钱财的马车都推到沟里,他自己骑马跑了。」

「当时土匪抓到了我们,垂涎我母亲美色,而我当时十二岁了。你带着人回京时路过,杀光土匪,夺回钱财,救了我们。」

我说得很慢。

那段记忆,实在很残酷。

宋耀川也想了起来。

「是,当时杀了一拨悍匪。但……」

但他忘记自己救过谁。

少年成名的将军,风光得意,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。而他当时着急回京述职,再回边城。

「你救了我、我母亲和我弟弟。议亲时,我自愿嫁你;你明明可以等一天再出征,却为了逃避婚姻跑了,我也甘愿在宋家守六年;你受伤归来,宋家遭难,正是需要我的时候,我更愿意帮扶你。」我说。

他怔住。

「当初我父的那些钱财,婆母推说被土匪抢走,全部换作银票,作为宋家的聘礼给了我。」我又道。

他再一怔。

「有了这笔钱,我和婆母、二弟一直都在做生意,我们赚了很多。之前的六年时间,我不单单是守寡,也是赚钱。」我还告诉他。

没人和他说过这些,包括婆母、私库充足的二弟。

「我用八年时间,偿还你当初救命之恩。将军,这不是私情,这是义气。」我笑了笑。

又道,「你大概是不会觉得,女子也有义气吧?」

他一时说不出话。

我又说:「我至今敬你,你是顶天立地的大将。你有才华,也有抱负。可我不打算做你身后没有面目的女主人。」

「你怎会没有面目?」

「因为你不曾看到过。真正的我。你眼里,是有价值的我。」我说。

他没有再辩驳。

我又问他:「将军爱我的话,如何爱?逼迫我?」

他深深看着我。

他的眼里,涌入了热泪。

「我这一辈子,恐怕再难娶亲了。」他说。

我笑了笑。

这话,他此刻是真心的,我相信;但人心会变的,我也知道。

他当初那么爱媛媛,后来也会喜欢我;如今觉得苏橙样样都好,再过些日子,李橙、王橙一样可人。

我总记得,父亲丢下母亲、幼弟和我的时候的背影。

我也总记得,成亲前,相看时宋耀川目光瞥向旁处的不屑。

我很小就明白,我爱我自己。

我要忠义,不留遗憾;我也不会去妥协, 更不会为迟来的深情感动。

宋耀川没有再来。

我和离后,不仅没被嫌弃,反而身价水涨船高,媒人都快要踏破我门槛了。本朝最有权势的门阀, 也派人向我求亲。

——外头不知谁说, 我既睿智又带福气, 宋家是我一手兴旺起来的。

也许是我前婆母放出去的话。

女人永远知道女人的处境,也知道女人需要什么。

我没有一口回绝说媒的人。

我并不憎恨这个人世。很相反,我喜欢花、喜欢草,喜欢初升的骄阳与落日。

我只不喜欢虫子。

我愿意尝试。再婚,生儿育女,我都愿意。

太后时常召我进宫。

在太后宫里, 我见过宋耀川,他沉默着深深看我;我也见过太子,他每次都笑盈盈的。

「橙儿不爱吃辣。」太子会这样说。

「橙儿发髻松了。」

「橙儿怎么瘦了?今天的眉画得太细,不适合你。」

他总会关注到我的细节,他喜欢具体的我。

和离的第三年,我成了东宫太子的续弦。

「我等你及笄,向父皇求娶你。你却在及笄前订婚了。我一等就是十余年。」太子夜里抱着我,会撒娇。

他面上温和,内在腹黑。

他是我表哥,小时候见过最多的外男就是他。我知他喜欢我,小时候就知道。

我又不是傻子, 男人爱不爱我, 我看得出来。

可当时,我不愿嫁太子。

皇家的男人,也会像我的父亲那样, 在关键时刻丢下我, 自己逃走。

我想嫁给少年将军, 他永不会背叛妻儿。

十几岁的我这样想。

可等我到了二十几岁, 我已经不怕了。

马车上,有太子的一席之地, 也有我的。他跑得掉,我也能跑得掉。

限三日内搬离侯府。

「我我」我不怕了。

太子仍爱我, 那我嫁他。

大将军王宋耀川仍是那样英俊、威武不凡,想和他结亲的门第仍很多。

他没有娶亲。

生下第四个孩子,我贵为皇后, 正在为本朝第一个小公主诞生而高兴时,已经是我和宋耀川和离的第十年。

他死了。

他死在万景胡同的茹竹堂里。

听说那天, 整个茹竹堂飘满了萤火虫。而他是自戕, 结束了他壮年的生命。

这些年他一直在到处打仗, 从无败绩。平复了边疆,辅助皇帝创造了太平盛世。

未来二十年,预测没仗可打, 他再难支撑了。

他说,他一辈子爱我。但他没告诉我,他一辈子这么短。

我听闻他死讯,一行热泪滑落, 心里木木的。

我永远会记得,官道上那个杀了悍匪、面颊染上几滴血的年轻将军,他曾是我活下去的勇气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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