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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夫君的外室和私生子接到府里,然后和离

caiexam 2025-07-17 04:40 4 浏览 0 评论

我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夫君的外室和私生子接到府里,然后和离(上)已完结

"人生七十古来稀,大限将至了。"我望着满堂缟素,雕花床前跪着乌泱泱一片人影。作为承恩侯府的老太君,三子五女皆在跟前,连偏院那位姨娘养的庶长孙都红着眼圈抹眼泪,这排场倒也配得上我半世荣华。

油尽灯枯之际,宋砚那老东西突然扑过来,混着泪水的吻落在我额角:"老太婆莫慌,黄泉路上我背着你走!咱们合葬的棺木,我三十年前就备下了!"我攒着最后的气力甩了他一耳光,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长子衣袖:"待我咽气,即刻焚化……"


永恩侯府在京城诸般显赫门庭中最为扎眼,并非因泼天富贵,而是因永恩侯独子宋砚,恣意得独一份。

恣意到何种程度?

便如我此刻重生归来,恰是临盆产子的紧要关头,他仍枕在花魁香软的肚皮上酣睡不醒。

重活一世,我未急着唤丫鬟寻他,只咬着牙关、汗湿鬓角,将长子澜远带到人间。待婴啼划破产房,我也力竭昏了过去。

"娘子快看,咱们儿子生得多俊俏!"

再度睁眼,宋砚那张昳丽面容猝然撞入视线。他怀里裹着襁褓的婴孩圆润可爱,见我来接,他白玉似的耳尖竟泛起薄红。

我轻笑一声,他立时弯起桃花眼,梨涡在颊边若隐若现,凑近了些:"娘子不恼了?"

这见人下菜碟的本事,倒是与他前世一般无二。

前世此时,我正挺着九个月身孕与他爆发激烈争执。他负气出门,在青楼流连了三日方归。

此刻望着他怀里吮着手指的婴孩,我忽然有些恍惚——当年究竟为何如此震怒?

我生在商贾之家,自幼锦衣玉食,爹娘恩爱非常。打小我便憧憬着,日后要嫁个能与我红袖添香、共度白首的夫君。

初至京城那年,我刚满六岁,爹娘盘下京中苏绣铺子,举家北上。我自幼没那些尊卑观念,又生得活泼好动,某日上街竟冲撞了权贵马车。眼见鞭子要落下来,忽听得马蹄声急,有人扬声喝道:"鞭下留人!"

马背上少年高束狼尾,阳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,却掩不住那双星目。他俯身朝我伸出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我手腕:"小娘子可无恙?"

那日他策马而去,却在我心口烙下永生难忘的印记。

"娘子?"

回忆被现实打断,宋砚正定定望着我,忽然竖起三指:"我昨夜真未碰那花魁半分!"

我垂眸应了声,抱过澜远喂奶。他白玉似的面皮霎时涨得通红,倒像是我轻薄了他。

怀中婴孩圆润可爱,我轻拍着他的背,忽道:"把春柯接进府里来吧。女儿家在外头,终归不安全。"

前世长生与澜远虽只差七八个月,却瘦得像只小猫。因我当年与宋砚争执导致春柯早产,那孩子生来便体弱多病。

我与宋砚反目的由头,正是他偷偷养了表妹春柯作外室。

想我当年为了嫁他,求了母亲整月,几乎耗尽半副嫁妆才得偿所愿。如何能容忍夫君背叛?

是以前世得知春柯有孕,我立刻派了仆妇去恐吓。春柯受惊早产,宋砚连夜将人接回府中,与我分居整整三年。

可如今想来,还有什么比孩子们康健更重要?

想起前世长生拖着病体,在雪夜里为我求平安符的模样,我眼眶忽得发热。

"明日我便让人收拾西苑。"我望着宋砚,声音放得极轻。

他却突然白了脸色:"娘子……当真?"

他挑眉反问,浓墨般的瞳仁里映着我的影子。那些纨绔子弟总笑他"惧内",可我知道,他若真想做什么,我从来拦不住。

"只要你喜欢。"我低头逗着怀里的澜远。

他忽然没了声响,过了半晌才闷声道:"娘子……可还心悦我?"

我不答,他便也不再言语,自顾自与我冷战起来。

三日后,春柯的轿子进了侯府。

少女乌发如云,鬓角浓密如墨,清丽得宛如琼枝玉树般矗立。我斜倚在榻边,望着她恭敬奉茶的模样,心中暗自感慨——这般绝色容颜,恰是宋砚所钟爱的类型。

思绪飘回当年,我曾胆大包天,着一袭朱红罗裙,独自拦下永恩侯府的马车。那时我涨红着脸,结结巴巴地喊:"宋砚,我是城东赵家的阿敏,极...极心悦你。"连车夫都忍不住笑出声,更别说马车里那位少年郎了。

可当车帘掀起时,宋砚唇角那抹不屑的笑意忽然凝住。我知道,自己生着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。所以宋砚才会娶我——毕竟门第家世于他而言太过缥缈,而这张浓艳至极的皮囊,才是最直接的欢愉。

恨吗?我垂眸看了眼怀中安睡的澜远。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,如今倒像南柯一梦,连具体轮廓都模糊了。

...

瞧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我示意颂枝搬来软垫:"既有了身孕,便不必站着。"

"夫人知道?"她一惊,随即惶恐地捂住腹部,"求您高抬贵手,放过妾身腹中的孩子——"

"停!"我蹙眉打断,倦意漫上眉梢。如今这般光景,我实在没心思与人争斗。

偏生春柯故意撞上颂枝递来的茶盏,整个人瞬间被茶水浸透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定定地望向我。恰在此时,宋砚掀帘而入,望着满地狼藉,喉结微动。春柯已先一步扑进他怀里抽泣:"夫人...夫人似乎不喜妾身。"

"她怀着身孕——你莫要动气。"宋砚斟酌片刻,声音放得极轻。他信了春柯的谎话,却因对我的愧疚,终究没说出重话。

前世这一幕发生时,我曾像个疯妇般歇斯底里,眼中带刺地瞪着相拥的二人。可此刻,我望着宋砚眼底的小心翼翼,心头只余下淡淡的涩意——像结了痂的伤,虽不再流血,却仍能摸到细微的凸起。

我垂眸敷衍:"妾身明白。"

月子期间,我特意免了春柯的请安,图个清净。宋砚似察觉到我的疏离,每日回府便来我院中,像从前那样絮絮说着琐事。他桃花眼依旧波光流转,可每当我抬眸与他对视,他总会忽然怔住,笑意在唇边凝成僵硬的弧度。

"你不开心吗,娘子?"他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。

"怎么会呢——"我努力扯出个笑,却在宋砚清澈的瞳孔里,看见自己木然的脸——那双眼睛空荡荡的,像被抽干了所有情绪,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
我无从解释,只觉得这座困了我两世的侯府,连空气都让人窒息。宋砚终究没再追问,他似乎也在害怕什么,像在躲避一场注定无解的困局。

阿弟托人送来一箱话本,颂枝闲来无事便翻着读。我靠在软榻上听她念了半晌,忽然问:"那书生和尚书夫人后来如何?"

颂枝一愣,脱口而出:"尚书夫人与尚书和离了,后来嫁与那书生,过得极是幸福。"

我轻轻点头。和离——这个词像颗种子,忽然落进我心里。

想起爹娘在城东开的书铺,里面该藏着不少这样的故事。我该出府去走走了。

马车刚停在书铺前,阿慈便迎出来扶我:"阿姐可算来了!"

"来了也不许偷懒。"我捏了捏他鼻尖,"乡试在即,听说爹爹给你请了位先生?"

"喏,就是他。"阿慈引着我往书铺后院去。连廊深深,树影葱茏间,半开的窗棂露出半张侧脸——青年鼻梁挺直,薄唇微抿,正临窗执卷,全神贯注。

"阿姐忘啦?"阿慈瞪大眼睛,"这是你当年救回来的人!"

眼前光影恍惚,日光刺得我眯起眼。直到青年已站在面前,我才回过神来。

"阿慈,该去温书了。"

"是,先生。"

青年嗓音清冽如寒玉,待阿慈离开,才垂眸看向我,眼底清冷如月。风过树梢,沙沙作响,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何时救过他,索性不再纠结。

"听闻你是阿慈的先生,这书铺里可有些...特别的话本?"我试探着问。

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点头:"随我来。"

"要夫妇和离的,高门夫人另寻真爱的..."我边走边说,忽然发现他脚步微顿。转身时,他正看着我,神色复杂,沉默片刻才应道:"有。"

青年在书架间翻找,指节摩挲着话本封面,睫羽低垂,认真得像在对待什么珍本。我望着他清瘦的背影,忽然想起宋砚——那人是浓墨重彩的昳丽,眼前人却是水墨画般的清雅,淡得让人心静。

"这些..."他将包好的话本递给随从,依旧寡言,只静静目送我上车。

"还未请教先生姓名?"我掀开车帘,忍不住开口。

他眼底忽然泛起涟漪,薄唇微张,正要说话,却被一阵马蹄声打断。胡同尽头,宋砚身着绯红胡服,骑在马上睨着我,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
终究没问出那人的名字。

"军营下午无事,我来接娘子回府。"宋砚翻身下马,钻进车厢随手翻起话本,一本接一本,笑容渐渐淡去。

"怎么都是和离的话本?"他合上书,语气轻松,眼底却泛起审视的冷光。

马车忽然颠簸,我望向车窗外,永恩侯府的琉璃檐顶已近在眼前,那股压抑感如潮水般涌来。我点头应了声"凑巧",烦躁得指尖发凉。

接春柯进府,原是想换片刻清净,如今倒成了引火上身。

"你——"

"侯爷不必再问。"我截断他未尽的话语,柳眉紧蹙成深壑,"如今春柯有孕在身,您该多去陪陪她才是。"

"好浓的酸气。"

宋砚唇角扬起微妙弧度,眼底浮着捉摸不透的笑意,连语气都染上几分轻快,转而提起宫闱秘事:"圣上龙体欠安,诸皇子夺嫡之势已成,连带着京城各色产业都卷入漩涡,还望岳丈大人谨慎行事,莫要轻易站队。"

圣上病重?我指尖无意识绞着帕子,脑海中却像蒙着层雾霭。

究竟是哪位殿下会承大统?

往事如雾里看花,前尘记忆竟只余临终时分的模糊光影。

惊惧如潮水漫过心口,我强压着颤栗颔首应下。

白驹过隙,春柯的腹部日渐隆起,我心焦如焚。

早早备下京城顶尖的稳婆,连郎中都是从百年药号重金聘来。前世她因我血溅产床,今生愿能赎清罪孽。

晌午刚哄睡幼子澜远,别院便传来春柯发作的消息。

有条不紊遣侍卫往京郊大营禀报宋砚,我正要动身前往产房,忽听得府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
一抹翠色身影风一般卷至跟前,少年面红耳赤,眼底喷着怒火:"阿慈特来问姐姐,宋砚怎敢在你生产时纳妾!"

"你且听我解释,"我慌忙按住他手臂,"那女子正在生死关头,有事容后再说。"

恰在此时,产房内爆发出春柯撕心裂肺的惨叫,稳婆絮絮叨叨的叹气声清晰可闻。

忽见个小丫鬟踉跄奔出,双手染血抽噎道:"夫人,春柯姨娘难产了!"

怎会如此?我脑中嗡的一声,指尖发凉。

"死了倒干净!"

阿慈突然暴喝,甩开我桎梏便要往里冲:"今日定要除了这贱1人!"

他身形虽瘦却力大,我堪堪扯下他半幅衣袖。电光火石间,一道黑影闪过,有人横在阿慈面前。

"你们竟敢串通谋害春柯!"宋砚揪住阿慈圆领袍,声如震雷。他五指如铁钳掐住少年脖颈,竟将人提离地面。

阿慈双腿乱蹬,面上青紫交加仍倔强嘶吼:"对!就是要弄死这……这……贱·人!"

他清瘦身板哪敌得过大营历练的武将,眼见要窒息,我扑过去拽住宋砚手臂:"快放手!听我解释!"

却被他反手推开,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跌出三步开外。掌心擦过青石砖,小臂顿时血肉模糊,痛楚如万箭穿心。

泪眼朦胧中,一只修长手掌递至眼前。骨节分明如玉雕琢,恍若神祇垂怜。

我怔怔牵住那手起身,来人背脊挺拔如松,却在我触碰时微微僵住。宋砚瞥见我狼狈模样,这才松开阿慈,阴鸷目光转回,嗓音发颤:"娘子……"

我下意识后退半步,伤腿踉跄着歪向一边。

宋砚僵立原地,唇瓣翕动欲言又止。寂静中,雀蓝身影忽然上前。我正待他去扶阿慈,却见他猛然转身,铁拳裹着劲风砸向宋砚面门。

两人瞬间缠斗一处,拳脚带起呼啸风声。

"还不住手!"眼见侍卫蜂拥而上,阿慈眼底迸出狠厉,宋砚急喝:"拿下这狂徒!"

乌泱泱人群将青年围住,他忽然恢复清明,抬眸深深望我一眼,竟束手就擒。

"什么东西!"

宋砚抹去唇边血迹,靴尖重重碾上青年手臂。我急呼:"且慢!他是阿慈的师父!"

"廷尉诏狱正缺人犯。"宋砚冷笑,忽听我道:"他叫卫璋。"

尊贵小侯爷哪肯罢休,靴底悬而未落。我急道:"当年雪夜,我救过个濒死少年……"

话音未落,卫璋忽地抬头,清傲眉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

隆冬、大雪、饿殍遍野的京城街头,与眼前人渐渐重叠。

"为瑚为琏,如圭如璋。从今你便叫卫璋。"少女清脆嗓音穿透时空,"记住了,我是赵家阿敏。"

阿慈早已气得拂袖而去。我拖着伤腿挪到产房时,婴孩啼哭恰如春雷破晓。

暮色四合,宋砚抱着襁褓立在檐下,眉眼温柔似水:"春柯说多亏夫人安排周全,是我错怪了阿弟。"

襁褓里婴孩粉雕玉琢,我伸手触碰那柔软鬓发:"可曾取名?"

"正待夫人赐字。"他嗓音带着讨好。

望着那团稚嫩生命,前世今生的记忆翻涌。那个为嫡母求符攀越千山的清瘦背影,与怀中婴孩悄然重叠。

"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。"我轻抚婴孩眉心,"便叫长生吧。"

此后春柯母子平安,宋砚亲往阿弟府上致歉。纵使我闭门不见,他仍日日候在院外。

可有些裂痕,岂是几句道歉能弥合?

痛苦如毒火炙烤五脏,将我困在这四方天地。颂枝梳头时轻叹:"夫人,男儿三妻四妾本是常理,您该放宽心。"

我点头应着,当夜便发起高热。病榻缠绵半月有余,连澜远都交由乳母照料。

直到一日午后,身上有了些力气,宋砚才敢探望。

多日不曾相见,目光触及那道颀长的身形,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。

"既染了病便安心将养着,有何要事让底下人传个话便是。"宋砚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几分小心,仿佛怕惊碎了什么易碎之物。抬眼望向他微挑的瑞凤眼,浓墨重彩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,可那眼底翻涌的情意终究太浅薄了些——像极了话本子里惊鸿一瞥的初见,翻开内页却是三妻四妾的荒唐。

"不妨事,已大好了。"我看着他无措捻着外襟的指尖,轻声开口:"侯爷若还恼着,便放了卫璋罢。他护着阿慈心切,受些责罚也够了。"

"好,我这就命人放他出来。"宋砚应得急切,生怕迟了半分惹我不快。对上他泛着柔光的眼眸,我终是扯出个释然的笑:"宋砚,我们和离吧。"

他眼底刚亮起的光瞬间黯淡下去,猛地抬头望来,满目惊惶:"你说什么?"

"我说——"喉头忽然发紧,我定了定神,直直望进他瞳孔:"我们和——"

"住口!"

他厉声打断,喉结剧烈滚动着,目光飘向别处似要躲避什么。指尖无意识攥紧衣摆,语速越来越快:"阿慈非京籍,我已替他办了新的路引,不必回乡便能参加院试。还未告知双亲,改日你带澜远回府探望时,也好叫老人家安心。别院离主院太近,我已安排春柯与长生搬去后院,非必要不让他们来扰你清静......"

他语无伦次地说着,忽然顿住,极黑的瞳仁泛起血丝,声音发颤:"这些日子我暂且不过来了,你且安心歇着。"话音未落,人已踉跄着转身,仓皇得像是落荒而逃。

院试之期转瞬即至,阿慈果真中了秀才。只是这喜讯还未散开,便被新科状元的光环压得无声无息——谁也未曾料到,寒门出身的卫璋竟在秋闱殿试中拔得头筹。那篇馆阁体文章字字如珠,针砭时弊入木三分,连圣上都赞不绝口。

"如今少爷有了状元郎做师父,往后可有了倚仗。"颂枝捧着油纸包的枣花稞子进来,眉眼带笑:"这是书铺托人送来的。"

温热的枣酥浸透了黄纸,里头还夹着张信笺。我展开细看,瘦劲的笔迹绝非阿慈手笔:"绥之——南有樛木,葛藟累之。乐只君子,福履绥之。"

"书铺的伙计说,这是少爷给小世子取的字。"颂枝在旁解释。我望着那行字怔怔出神,想起那道清瘦如竹的身影,心头忽地泛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
阿慈中秀才的消息传开,爹娘立刻差人送来顺祥斋的时兴糕点,摞得跟小山似的。我笑着赏了丫鬟们些,又想起前世春柯临终前还念叨着这家的点心,便命人送些去后院。

"罢了,我亲自送去。"

行至后院门前,还未踏入便听得里头传来呜咽之声。狭小的婴儿床畔围了一圈人,春柯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:"夫人!救救长生吧!昨夜他还好好躺在我怀里,今早便......"

我快步走近,俯身望去——小小的婴孩浑身布满红疹,有气无力地啼哭着,樱珠似的小嘴苍白得泛灰。

"这是怎么了?"

春柯抓着我的裙摆哭求:"夫人,救救我的长生啊!"

我脑中一片空白,指尖发颤:"快请郎中!颂枝,去库房取艾灸来熏上!"

郎中被请来时却死活不肯靠近,连连作揖道:"夫人,这病来势汹汹且会传染,二少爷怕是......"

"滚!"春柯轰走了郎中,抱着长生哭嚎:"我的长生啊——"

瘟疫来得又急又猛,长生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很快,京城便被丧幡与哭声淹没,连天都似落了泪,雨水浸透了长街。

永恩侯府紧闭大门,宋砚日夜守在长生床前,眉峰紧锁。尽管做了层层防护,瘟疫仍在府内蔓延开来,如同无声的阎罗索命。

直到澜远的嬷嬷咳嗽了一声。

我瞬间警觉,却已来不及——当夜澜远便起了红疹,高热来得比长生更凶,短短几时辰便晕厥了三四回。

府内乱作一团,澜远气息微弱地倚在床边,宋砚双目猩红,握着我的手却抖个不停。郎中们去而复返,皆是摇头叹息。

心口像被剜出个洞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我将澜远紧紧搂在怀里,手中银钗泛着冷光,贴近他耳畔轻语:"好孩子,若你走了,娘绝不独活。"

时间仿佛凝滞,等得人几乎要窒息。长生的嬷嬷突然冲进来,鬓发散乱,欲言又止地望着我——显然长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。

宋砚愧疚地摸了摸澜远湿热的小脸,终究起身往后院去。

"这时候还顾着那边......"颂枝委屈得红了眼眶,偷偷抹泪:"咱们少爷可是嫡子......"

宋砚锦袍泛着雪青,夜色中宛如荧光照雪。可那光,从未真正落在我身上。

我刚要开口,泪已先一步涌出。空气中弥漫着死寂,藤椅宽大,恰好容得下我与怀中婴孩。我蜷缩着抱紧澜远,感受着他越来越冰凉的体温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——人间果然不是个好地方,我既带他来,便该陪他走。

我缓缓阖上眼,任由意识沉入黑暗。

"砰砰砰——"

府门突然被砸得震天响。

颂枝开门时,我抱着澜远隔着人群望去,正与卫璋遥遥相对。他先一步移开视线,周身似笼着清霜,眸色沉得辨不出情绪。

卫璋垂下眉眼,将药袋递给颂枝:"此药可治瘟疫。"

我顾不上多问,忙命嬷嬷去煎药。慌乱中踩空阶梯,卫璋伸手抵住我后腰,掌心温度灼人。我还未反应,他已飞快缩回手,耳垂红得似要滴血。

"失礼了。"他声音轻得像风,垂着乌黑的发鬓不敢看我。

不知是药效灵验,还是阿慈所托,卫璋并未离开,只静静坐在门槛上,清瘦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手背。

我不是孤身一人。

天破晓时,炽阳穿透云层,屋内传来孩童微弱的啼哭。嬷嬷喜极而泣,冲出来报喜:"夫人!少爷退烧了!红疹也褪了!"

澜远睁开湿漉漉的眼,蹭进我怀里,精神明显好了许多。待我要寻卫璋道谢时,门外已空无一人。

药袋里的余药分给了长生与其他病患,不过半日,发热皆退了。春柯抱着长生跪地叩首,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血印,宋砚立在旁,始终未发一言。

他眼底的歉疚清晰可见,我侧过脸避开那道视线,伸手搀起春柯:"同为母亲,我懂你的心思。"

"听说卫大人亲自送药入府,又转呈圣上。这般功劳竟连升三级,如今已是鸿胪寺少卿了。"宋砚目光探究地望过来,话未说尽却已暗含机锋。

"所以呢?"我冷笑一声,避开他欲触碰的手,"侯爷是疑他对我有情,还是想提醒我该提防此人?"

"他是外臣,为何要冒险先给侯府送药?"宋砚语速突然加快,意识到失态后又放软声调:"阿敏,我不是不信你,只是……"

"罢了。"

心头的倦意如潮水般涌来,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我抬手止住他的话:"我明白该如何处置。"

往昔的恩爱缠绵,终究化作如今相对无言的尴尬。

宋砚张了张嘴,终是颓然转身。自那日起,他便借着公务繁忙的由头,整整两月未曾归府。反倒是春柯,没了夫君在侧,竟一反常态地抱着长生频繁登门。

再见时已是初冬深夜。

府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、撕心裂肺的哭喊,还有刀剑相击的铮鸣。远处长明寺方向火光冲天,将半边夜空染成诡异的橙红。

房门被猛地撞开,宋砚满面血污地冲进来,一把攥住我的手腕:"圣上崩了!如今皇子夺嫡,边疆又趁乱起兵,我必须赶赴卫国。"

"卫国"二字他说得极重,正气凛然的模样让我心寒彻骨。

"京城已乱成这般,连家门都难保,你还要去卫国?"我鼻尖发酸,眼前蒙上层层薄雾。

宋砚下颌线紧绷,将一枚玉佩塞进我掌心:"侯府尚有一队暗卫,定会拼死护主。边疆有我在,皇室中人不敢轻动侯府。"

他语气温和,我却只觉寒意刺骨。

"那春柯和长生怎么办?"我颓然坐下,不再做无谓的挽留。

"还得劳烦你照看,阿敏。"

"不能走!"春柯闻声冲进来,不管不顾地扑进宋砚怀里抽泣,"我要跟侯爷一起走!"

"你……唉!"宋砚无奈地将她揽入怀中,尴尬地瞥了我一眼,轻轻挣脱开来。

"够了。"

我望向宋砚,眸中所有情绪皆已耗尽,只余下一片死寂。

四目相对间,府门突然被推开。

阿慈身着银甲匆匆而入,眉目间尽是焦灼:"阿姐,京城百里内已不安全,我送澜远出城。咱们即刻动身!"

他完全无视宋砚,目光投向暗处。

暗处人影缓步走出,清隽面容在黄穗灯笼下愈发清晰。

是卫璋。

此刻他身着绯红官袍,倒显出寒门文臣特有的清霜梅骨。对上宋砚警惕的目光,他神色淡然:"赵家于我有恩,侯爷尽可放心托付。"

宋砚嗤笑一声,目光在我与卫璋之间流转:"侯府百名暗卫,宋某以为加起来也比不过卫大人?"

话如利刃刺入心口,卫璋却岿然不动,抬眼睨向宋砚:"侯爷当真以为,侯府能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?"

"侯府越是显赫,乱世中便越是显眼。"

宋砚愣住,面色骤然灰败几分。

如今龙椅未稳,烽烟四起的局势下,人人自危。

"边疆叛乱,若我不去必然……"

"你去便是。"我取出和离书,递到他身侧,"我们和离,澜远和长生我会照看,你放心。"

"不和离。"宋砚唇瓣微颤,目光躲闪着不肯接。

我直接将和离书塞进他怀中。颂枝与嬷嬷已收拾好包袱,我转头看向春柯:"快收拾长生的物件,再晚更危险了。"

她仍怔在原地,似是不信"和离"二字会从我口中说出。

宋砚试探着来拉我衣袖,被我侧身避开。春柯突然拦住他:"侯爷——签了和离书吧,如此新帝登基也不敢借侯府之名为难夫人和孩子们。"

沉默片刻,宋砚将签好的和离书递来,意味深长地看了卫璋一眼,紧紧抱住我:"等我凯旋,接你们回府。"

"平安归来就好。"无论怎样,都愿他与春柯能渡过此劫。

我轻抚长生的小脸,春柯依依不舍地跟着宋砚登上马车。车辙碾过满地狼藉,路上尽是逃窜的百姓与缠斗的兵士。

卫璋安排的小轿从后门驶出,方向竟与阿慈的路线完全相反。

"这是要去哪?"我护住孩子们,警惕地盯着他侧脸。

他怔了怔,慌忙解释:"阿慈他们在城南暂避,那处宅院太小。夫人带着孩儿们,住在此处更合适。"

话尾似带着委屈的颤音,倒像是被我惊着了。

"多谢。"我尴尬地松开紧攥轿帘的手。

可我却清晰的瞧见,他的眼圈似乎有些红。

下轿,清幽雅致的宅院坐落在京郊的丛林葱茏内,僻静安宁,里头还有两个嬷嬷和家丁护院。

匆匆交待一番后,卫璋离去。

住在此处还算惬意,可京城内的硝烟蔓延着,采买果蔬的嬷嬷总是提心吊胆,生怕遇上打斗。

直到长明寺悠远的梵钟响起,意味着新帝登基。

嬷嬷喜极而泣,不停的磕头拜天:“老天有眼,可算是要太平了。”

她拉住我的手,笑的弯了眉:“夫人,熬出头了。”

可我却绷紧下颌。

登基的是谁,这至关重要。

宋砚投靠的是二皇子,他如今又在边疆,若是登基的是他人...

府门被仓皇打开,发出“吱呀”弹响。

乌压压的侍卫涌了进来,像群鹰盯着一块腐肉。

宅院被团团围住,为首之人冷傲俯瞰:“永恩侯夫人——随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
我被捆住手脚,挣脱不得。【后续在主页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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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疯批的病娇很窄,很撩很痴情。》番茄小说豪门q总裁,复合重生为了保护深爱的丈夫惨死在了怀中,百年后在自己走投无路之际,遇上了那个带着前世记忆投胎的他,从此倾城中在下家好不受宠的女主变成了唐大少爷的软萌...

安利!现言病娇男主文《鹅掌》《宠你入骨》《心尖菟丝花》

《鹅掌》作者:帘重114章一句话简介:非典型契约婚姻立意:一对各方各面都不同的男女由婚姻走向爱情的故事。《宠你入骨》作者:紫青悠66章一句话简介:无论何时宠你如初《心尖菟丝花》作者:十六月西...

[古言穿书宠文]穿书女配骄矜爱撒娇 娇气作精女配慢慢吸引男主

终于找回了消失已久的号,去看了好多好多新的甜文现在给大家推荐两片还不错的古言穿书文,最近尤爱这种女配穿书吸引男主的甜文啊~~甜甜的真好1.【穿成病娇反派心尖宠】娇气怂包VS偏执男主整体来说还行,男主先...

暴君他偏要宠我、失势后我成了太子妃、穿成病娇反派心尖宠

暴君他偏要宠我完结+番外作者:风吹小白菜内容简介:云起VIP2019-12-24完结作为小侍女,苏酒只想老实本分地过日子。可是她伺候的贵公子大魔王,偏偏整日里作天作地,各种吓唬她、欺负她,非要把她惹...

5本病娇男主古言文,治愈救赎,怂包娇气小可爱vs病娇宠妻暴君

1《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》作者:打醮翁怂包娇气小可爱vs病娇宠妻暴君,治愈救赎,前世今生,古言甜宠文一句话简介:瑟瑟发抖,人在皇宫,被,被抓了简介:姜漫上辈子为了走完剧情回到现实,渣了反派boss林见...

救赎文小说|“他什么都不用做,他只要站那儿,我就会爱他”

《穿书后我搞到了反派大佬》南初穿成狗血小白文的恶毒女配了,为了个男人撕天撕地最后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。NO!既然她来了,男女主爱怎么狗血就怎么狗,她只想一心搞学习搞事业,躺在钱堆里当大佬。可为什么这...

女主被剥夺原本生活,错位人生:女主逆境翻盘小说推荐

1.《黑千金》作者:宋象白2.《黑凰后》作者:宋象白3.《忽如一夜病娇来》作者:风流书呆4.《坤宁》作者:时镜5.《重生成病娇心间宠》作者:南珣6.《再入侯门》作者:女王不在家...

宫廷侯爵系列文推荐:病娇蛇精病男主VS又娇又媚女主,高甜高撩

五连推!今天把新完结的宫廷侯爵文盘一下!最近发现好多古代言情小说,男主不是疯批类型的,就是暴娇人格的,挺吸引人的!而女主要么心机美人,要么咸鱼女配,她们都是又娇又媚的,让男主动心,也让我心潮澎湃恨不得...

4本男主病娇的文,他阴郁厌世,毁天灭地,只对女主一人温柔

大家好,我是涵涵,本期分享4本男主病娇的文,他阴郁厌世,毁天灭地,只对女主一人温柔一、《我以为我拿的救赎剧本》作者:从温短评:穿书沙雕搞笑修真文,系统+重生,以一己之力带偏整个修真界沙雕师妹vs努力想...

小说:回乡住新寡妇隔壁,午夜12点我惊醒,见门口监控我连夜回城

等到两人将一切恢复原样后,李大树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,他还是打算去村长家里瞧瞧,他也很想去问问刘玉凤为什么要敲他那一棒子。之前回乡住新寡妇隔壁,午夜12点李大树惊醒,见门口监控连夜回城,但是一想好像也没...

为什么现在免费小说越火 那些要钱的平台反而不行了?

最近网上看书越来越方便了。以前要花钱买书的网站现在门可罗雀,倒是新开的免费小说app越做越大。这事儿背后藏着不少门道,说说我的观察。去年我刚上班时,同事都在用番茄小说。点开就能看,刷广告还能赚零花钱。...

小说:她痛的撕心裂肺,疯狂喊疼(她哭喊他心疼)

一刀两刀三刀……刀刀划向手、胳膊、腿易擦伤的部位,苏宛茹连躲带闪,细小的沙粒与碎石混进伤口里,痛的撕心裂肺,疯狂喊疼,“救命啊……”救命声还没喊完,就被陆豪拖到岩石上,推到海里,冰冷的水与海里的盐,瞬...

番茄165本评分9.6的小说,你都看过多少本?

一、简单介绍番茄这个小说网站大家应该都不陌生,目前免费小说站的龙头嘛。评分9.6在番茄可以说算是压箱底的一批作品了,它可能不是最赚钱的,但在大众认可度方面它一定是番茄里最好的。目前番茄共有165本评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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