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小说《月神遗梦:沧海明珠》第三章

第三章：迷雾

离开望月村不久，山林间便起了浓雾。十步之外，不辨牛马。曦月紧跟着玄夜的背影，生怕走散。

"这雾来得蹊跷。"玄夜突然停下，警惕地环视四周。

曦月点头："往常这个季节不会有雾...等等，你听！"

远处传来细微的沙沙声，像是有什么在雾中穿行。玄夜神色一凛，将曦月护在身后。

"谁在那里？"他沉声喝道。

无人应答，但沙沙声越来越近。突然，一道黑影破雾而出，直扑曦月面门！玄夜闪电般出手，竟凭空抓住一支泛着绿光的箭矢！

"有毒！"他甩开箭矢，一把揽住曦月的腰，"跑！"

两人在迷雾中狂奔，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曦月心跳如鼓，却奇异地不感到恐惧，仿佛这样的追杀已不是第一次经历。

"前面有山洞！"玄夜带着她拐进一处隐蔽洞穴。

洞内潮湿阴暗，两人屏息静气。追兵的脚步声在洞口徘徊片刻，渐渐远去。

"他们是谁？为什么要杀我们？"曦月压低声音问。

玄夜在黑暗中注视着她："不是'我们'，是'你'。"

"我？"曦月愕然，"我只是个普通渔女..."

"不，你不是。"玄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，"曦月，你相信前世今生吗？"

洞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，打断了他的话。两人同时噤声，直到确认危险暂时解除。

"我们得换个路线。"玄夜拉着她向洞穴深处走去，"这洞应该通往山另一侧。"

曦月默默跟随，心中却翻江倒海。玄夜的话像一把钥匙，正在打开她记忆深处紧锁的门。恍惚间，她似乎看到自己站在云端，脚下是万千世界...

洞穴曲折幽深，不时有水滴声回荡。走了约莫一个时辰，前方终于出现微光。

"出口！"曦月欣喜地加快脚步。

就在即将到达洞口时，玄夜突然拽住她："等等！"

他小心翼翼探头观察，脸色骤变："不好！"

洞外空地上，赫然站着七个黑衣人，手持奇异兵刃，围成一圈。他们身着统一的黑底金纹劲装，面上戴着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
"是'无面者'..."玄夜咬牙，"天界的执法者。"

曦月心头一震："什么？"

"没时间解释了。"玄夜将她推到一块巨石后，"无论发生什么，别出来！"

说完，他大步走出洞口。黑衣人们立刻围上来，为首者发出金属般冰冷的声音："夜神之子，交出月神转世，饶你不死。"

玄夜冷笑："就凭你们几个傀儡？"

话音未落，他双手结印，眉心朱砂痣骤然绽放刺目红光！一道黑色火焰自他掌心喷涌而出，瞬间吞噬了两名黑衣人！

剩余五人同时出手，五道金光交织成网，向玄夜罩下。他身形如鬼魅般闪避，黑火与金光在月下激烈碰撞，震得山石滚落。

曦月看得目瞪口呆。这哪里是凡人能有的力量？而他们口中的"月神转世"...难道是指她？

就在玄夜渐落下风时，曦月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。她低头看去，发现挂在颈间多年的月牙形吊坠正发出耀眼银光！

"啊！"她忍不住痛呼出声。

这声呼喊仿佛触发了什么。银光如潮水般从她身上爆发，瞬间照亮了整个山谷！黑衣人们发出凄厉的惨叫，纷纷捂眼后退。

玄夜趁机发动最后一击，黑火化作巨龙，将剩余黑衣人尽数吞噬。待光芒散去，空地上只剩几缕黑烟飘散。

他喘息着转向曦月，却见她周身笼罩在月光中，银发飘扬，双眸完全变成了月白色，正缓缓浮离地面！

"嫦曦..."玄夜轻声呼唤。

曦月——或者说此刻觉醒了一部分神性的她—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，声音空灵："我记起来了...一些片段..."

月光渐渐收敛，她落回地面，虚弱地靠在玄夜怀中。

"那些是什么人？"她颤抖着问。

玄夜轻抚她的长发："天帝派来的'无面者'，专门清除违反天规的神明...包括堕入凡间的月神。"

"所以...我真的是..."

"月神嫦曦，因怜悯凡人被贬下界。"玄夜注视着她的眼睛，"而我...是夜神玄冥之子，奉命守护你的转世。"

曦月脑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：月宫、云海、凌霄殿上的审判...还有眼前这个男子，似乎在她更早的记忆中就存在了。

"我们...之前认识？"她轻声问。

玄夜沉默片刻，突然伸手在她眉心一点。一道黑光闪过，曦月眼前浮现出陌生又熟悉的画面——

浩瀚星空下，黑衣少年与银袍少女并肩而立。少年眉间朱砂似火，少女眸中秋水如月。他们十指相扣，脚下是翻涌的云海...

"这是..."

"三千年前，你我初遇。"玄夜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，"那时你是高高在上的月神，我是刚被夜神认回的私生子..."
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曦月头痛欲裂，再次昏了过去。失去意识前，她听到玄夜在她耳边轻语："别怕，这一次，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..."